絕冬城之夜 II 破關

　　想當初玩一代的時候，我一方面全心地讚嘆這個遊戲的畫面感與戰鬥快感，另一方面又根本玩不下去。為什麼？因為傳說中的踢牙老奶奶翻譯。我永遠忘不了一開始在絕冬城訓練中心每開一個門就要被踢一次牙的疑惑，還是進入第二章後路上某位一看就知道是劇情人物的「怪臉」，但我卻完全不知道他在講什麼，因為每一句他應該講的話都被代換成了踢牙，而且更糟的是我也不知道該回應什麼，因為我能選的每一句也都在踢牙。另外，有間旅館中的每位客人都在踢牙，而且不用我去跟他們對話就會不停地從頭上冒起，Cool──！

　　所以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一代在做什麼。但聽說二代的翻譯比一代好，所以還是去買了。雖然我一直聽別人說劇情不怎麼樣，所以也就只是抱著希望能重拾一代帶給我的戰鬥視覺快感這種心情去進行遊戲，但結果卻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雖然事後仔細一想，會發現也沒有這麼好，但有些部分實在是太令人激賞，以至於足以超越其他同類遊戲的優點。

　　先說一下，關於費倫世界的遊戲，我只玩過三款。一代不算，因為除了鬧瘟疫之外我根本不知道劇情是什麼。除了二代外，還有柏德之門二、異域鎮魂曲兩部作品，而這兩款遊戲我都有極高的評價。柏德之門二的人物描寫極佳，大部分角色的劇情路線都很豐富，就算沒有什麼劇情主線的角色，也會因為其性格而留下深刻印象，而不同的隊伍搭配也會有不同的效果，「角色」可以說是這部作品最大的樂趣（雖然對我來說，艾德溫才是這部作品最大的樂趣）。不過相較之下，其劇情主線就顯得無趣許多，不是不好，只是也沒有什麼特別值得讚許的。

　　而異域鎮魂曲，雖然沒有這麼多人物，而且人物間的互動也沒有這麼深，但它的角色刻畫卻非常有深度，而且反傳統。也不能說反傳統，應該是說故意顛破古典印象。劇情方面，並不是以曲折見長，但很有深度。沒錯，從深度來說，恐怕沒有一款遊戲能超越異域，它有著絕佳的氛圍，以及來自靈魂深處的震撼與感動。明明沒有任何狗血，卻使人滿心惆悵。改天我再來專門說這款遊戲。

　　相較之下，絕冬城之夜在一代中難以彌補讀角色營造失敗，以及有名的劇情單調薄弱（是，我是不知道劇情，但它確實是有名的單調）後，顯然試圖在兩方面修正這個缺點。結果有好有壞，其中一部分的徵結在於「好感系統」，這帶來了勉強算是優秀的部分良好發展，也在某一方面令人惱怒到家，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在於其設計概念似乎不懷好意。先放下這部分，讓我說說劇情的部分（會透露劇情）。

　　事實上，我認為絕冬二的主線劇情是勝過博德二的。深度雖然不及異域，但精彩度，或是說狗血度，我認為比異域優秀很多。為什麼我這樣說？因為柏德之門二的主線是非常直線的，幾乎沒有什麼謎需要解，也沒有什麼令人震撼的真相，最後魔王作惡的原因，也無法令人感到同情。而異域雖然有謎要解，且許多真相揭露的時候也震撼人心，讓人感動、遺憾，但大體上劇情也是直線的。但絕冬二呢？它是有經過設計的，對於真相，它是一步步地揭露的，而且還有另外兩個遊戲所沒有的「逆轉」。我在另一個 Blog 曾寫過用歸納式推理的錯誤來製造逆轉這篇文章，而絕冬二的處理方法也正是如此。從一開始看似單純的吉斯洋基人對主角的追殺，慢慢地導出其他勢力，並成功地創造出阿蒙．傑羅就是幽影王的錯覺，並在揭露他的身份時（在知道他的身份後再去想之前的事，就會發現其實有跡可循），演出了本故事最大的震撼彈：珊德拉．傑羅之死。

　　這段情節其實很……複雜，但情緒上，我確實對珊德拉之死感到惋惜，而且對兇手很惱羞，覺得真是個王八蛋。但仔細一想，我實在很難判斷這到底是因為這段劇情寫得好還是寫得糟。因為正如主角不斷有機會提出的一段話「如果你多花點時間好好跟我們溝通，珊德拉就不會死了」一樣，沒錯！看到珊德拉被愚蠢衝動的祖父親手殺死，真的會有一種強大的憤怒──怎麼有人可以這麼蠢！明明知道只有自己的子孫才能解開封印，結果豬油蒙了心，一看到封印被解開，自己的力量驟減，立刻氣到把解開封印的女孩殺死。

　　在阿蒙狂暴的魔法風暴中，珊德拉的最後一句話是：「我知道……我很抱歉……祖父。」

　　「祖父？你在說什麼？」阿蒙這才冷靜下來。

　　「她說的是事實，阿蒙。你知道只有你的子孫的血才能解開封印。萬物皆有秩序。」在旁邊正因珊德拉之血解開封印的惡魔麥弗生冷靜地說，並隨之因為封印解開而離開了。

　　當主角等人趕到時，看到地上的屍體，葛羅布納難過地說：「不……珊德拉，我們來救你了，我們趕上了，你沒事了。你會醒來的，對嗎？」而涅西卡則憤怒地說：「他……他殺了珊德拉！我們把他的內臟挖出來！」

　　這兩個人講得話讓我會珊德拉之死更加痛心了一下。珊德拉是個特殊的角色，因為她並不是個冒險者，一開始只是一名農人，後來是因為穀倉被燒、家也被燒，才不得不跟著主角一起旅行。而且因為某些原因，她是強制一直待在隊伍中的。所以玩到這邊主角也多少會對她有點感情。同時她也是一名俠義心腸的女子，在主角被誣賴時，她在法庭上作證：「不，她是個好人，關心其他人。而且我很生氣聽到有人將這種不公正的誣陷加在她身上。」而在許多情節中，我們都可以看到珊德拉坦白、率直的一面。

　　但是，其實珊德拉之死這一段最令人不滿就是，不要說阿蒙有機會知道她是自己的後代，主角也有機會跟他說這件事，甚至是她自己死前，她都有機會說明此事。造成這一段根本就是為殺她而殺她，這讓玩家陷入一種尷尬，因為我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感情：我們應該要為珊德拉之死悲傷，但她卻死得如此荒謬和諷刺。

　　這固然是劇情的缺失，但這終究是有「設計」過的，它帶有戲劇上的張力與衝突感，它不一定有深度，但它刺激我們的審美意識。這在柏德二是沒有的，柏德二的情節發展很直接，往往直通某種危險或相當表面的衝突（如爭吵），而缺乏兩種力量的直接拉扯，而異域雖然深沉，但它也沒有刻意製造這類衝突，或者可以說這個故事本身的氛圍可能不適合這種衝突，這種衝突必須在角色發展完善之下才有效。

　　所以接著就會談到角色。絕冬二的角色塑造很微妙，有些很好，比柏德二還好，但有些卻很糟，而我覺得這很糟可能是其先天的限制造成的，或是他們真的沒有盡心處理這個問題。但關於劇情我還沒說完，所以先放一邊。

　　除了劇情的伏筆、鋪陳是經過設計以外，我覺得絕冬二有兩幕，真的是另外兩款遊戲所不及的。第一幕是法庭戲與其後的戰鬥判決，第二幕是守城戰。為什麼？因為它們使得這個遊戲跳脫出單純的冒險，使冒險者涉入了政治的事務，並對其負責。這並不只是事件的設計，遊戲編劇想辦法讓你相信它，相信這確實是在法庭上，而且你也確實身處在機鋒之中。我必須說這一段的對話編排得非常好。

　　在這一段故事中，我方的辯護律師說過非常好的開場。他說：「你要知道托莉歐畢竟有多年的陰謀與扭曲言語的經驗，而且她知道決勝的關鍵在過程的戲劇性和大家相信誰是兇手。今天來旁觀的人都是想來看絞刑的，情況對你不利。」

　　在山德的詮釋之下，證據與正義是次要的，重點是我們必須在言辭的機鋒上勝過托歐莉。這就是這幕精彩的原因，而且相信我，把交涉點高，你會很愉快的。正如山德說的：「太棒了，你看看他們的表情。這下讓我們看看這隻鳥妖要怎麼飛出這個陷阱。」

　　事實上托莉歐也真的是個高手。她一直旁敲側擊地暗示主角的殘暴，譬如說對倖存者說：「你不用怕，兇手已經不能傷害你了，我們在正義的法庭之上。」而且還故意傳喚珊德拉當證人，企圖扭曲這個「跟主角旅行過的人」的話來對主角不利。事實上當她這樣做時，我真的嚇到了，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

　　如果對珊德拉的好感度高，當珊德拉說她為有人嫁禍給主角生氣時，托莉歐就會說：「生氣到會為她殺人？我懂了。」

　　珊德拉：「天啊，你在聲稱我是兇手！」

　　托莉歐：「我沒那樣宣稱，但你不能否認麻煩跟著她，而且一個失去家園的人是有可以因為震驚而判斷錯誤的。」

　　珊德拉：「我希望你遭到報應。」

　　托莉歐：「喔，親愛的，我只是想申張正義。」

　　在傳喚珊德拉後，她竟然又傳喚主角當證人。並馬上就問：「我的問題很簡單，你為什麼殺害安珀的人民？」

　　我們不難想像編劇為了這一幕（或本人就有興趣）而研究過法庭劇，這個問題非常古典，但作為角色扮演的玩家去直接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們都知道律師是該死的，因為他們很會用言語去扭曲正義，但這類思辯性的娛樂確實能給我們帶來愉悅。對於這個提問，如果交涉點高的話，真的，它會令你愉悅。

　　在法庭戲之後，會因為托莉歐不服判決而要求戰鬥審判，由勝利者來判斷哪一方是正義。在進行泰爾的儀式以面對戰鬥前，凱爾格衝進來講的那番話讓我深受感動。凱爾格是個矮人，他熱愛戰鬥，因此希望成為武僧（但他不知道身心靈都要修練）。因為他只想學習戰鬥技巧，所以當時泰爾的祭司跟他說他的前方有三個試練，他必須通過了才能成為武僧。為此主角有跟他談過，談到他戰鬥的理由，因為有些事需要戰鬥而有些不用，但凱爾格卻太樂於表達自己的戰鬥衝動。在此，主角會說如果他能證明有些事不用戰鬥，那希望凱爾格能想想這個問題。

　　儀式前，凱爾格一邊衝進大廳，一邊說：「我想要代替你。那個托莉歐……那隻毒蛇不知道從哪邊生出了一隻熊來對付你。這一點都不公平！他是……是條狗，不值得你跟他打！我是說……你已經讓我見識過可以用言語來贏得戰鬥，而它也稍微，讓我開了眼界。但我覺的我們已經嘗過言辭的機鋒了，現在真正的戰鬥在這裡！」

　　主角：「冷靜點，凱爾格。這不是普通的戰鬥。」

　　凱爾格：「它不像任何戰鬥！它不是！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看在這是不是戰鬥的份上，但是他們誣告你的罪狀，屠殺整個村莊……它不只是一場戰鬥，它……」

　　泰爾的祭司：「你覺得它不公正。」

　　凱爾格：「對！它不公正。這不單單是一場戰鬥，天啊，它攸關榮譽與正義，還有你和那些安珀的無辜受害者的性命！在你經歷過這些，包括尋找線索和那些可憐的村民……這些都在你腦海……看在老天的份上，我要與他戰鬥，我要讓他知道什麼是正義！」

　　到這邊，看到一個只知道戰鬥的樂趣的人，終於知道了戰鬥的意義，並找到「為何而戰」的理由，我真的很感動。而且我也沒想到這會成為武僧試練的一環，這對我來說是個驚喜。凱爾格的配音員將這段配得非常生動，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惱怒、他看不下去的心情。這一段讓我深受感動。

　　我第一次是選擇讓凱爾格為我而戰，因為我覺得這對他是重要的。第二次我選擇自己出戰，出戰前，珊德拉還跟我說「如果你希望其他人為你出戰，還有機會。」而葛羅布納則會唱一首歌幫主角上能力加乘，實在是有種「我的隊友與我同在」的感覺。所以我不得不說，這場戲實在設計得太精彩了。

　　至於攻城戰，之所以精彩是，你怎能想像將冒險者投入戰爭？至少我就沒玩過類似的遊戲。不只是主角可以率領一批人馬，而且這些人的強度還要看主角之前是如何經營碉堡的，投入多少金錢？花了多少時間來訓練？他們的裝備有沒有升級？等等。而且不只是一場仗，還是從兩軍尚未交鋒時，就先進行了炸橋任務，拖延敵軍抵達的時間，並在敵軍攻城時守住城牆，當敵軍破門後，又在城門邊放路障，自己率人站在路障中抵抗敵軍入城。就在局勢漸漸絕望之時，透過敵軍領袖現身，阿蒙．傑羅呼喚對方真名，破解敵方的不死生物不怕陽光的法術，整個戰鬥流程的緊湊與逆轉的快感都處理得很好。

　　到了這邊，如果之前玩家有用心經營碉堡的話，我想是會很感動的。因為這場勝利有部分是基於自己的投入，無論是培養自己的灰斗蓬部隊，或是尋找蜥人和矮人的援軍。副手神奈也會誠心地讚美你。

　　上面這兩部分，是我覺得一般的 RPG 不會經歷到的。事實上，編劇進行了許多政治和經濟的考量，不只是納夏領主展現出政治上的心機與王者的氣度，巡守隊與禁衛隊似乎也有某種政治上的矛盾，而主角統治的碉堡也常會遇到一些經濟問題。這些政治經濟是否真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營造了世界的真實感（即使是假的，只要感覺起來像真的即可），讓這個世界不只有冒險者、冒險、和「劍與魔法」。

　　除了這些之外，絕冬二的主線劇情也相當優秀。我前面說過，柏德二的魔王並不能使人感到同情，但對於幽影王，我認為是能令人感到同情的。當我一開始聽到幽影王的過去時，我還只是想說原來一切都是那個妄想取代密絲特拉的笨蛋搞出來的，但當我為了重新召喚出儀式雕像，而尋找六位古老靈魂時，我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了關於幽影王的各種觀點。透過部分的人親切地敘述他們還認識的那個「人」，我這才對幽影王感到同情。所以最後決戰前，我的選項都是企圖告訴幽影王伊洛法恩已經毀滅了，他的職責已經結束了，雖然這似乎是個不怎麼聰明的選項。

　　在講完劇情後，來談談這個遊戲令人尷尬之處：角色。過去我曾認為，博德之門的隊友設計是難以超越的，因為他容許了這麼多種組合，而且各種搭配可以產生截然不同的冒險樂趣。現在，這一點還是事實，它尚未被超越。但我之所以提出來，是因為我覺得絕冬二本來有可以超越的，但是沒有，為什麼呢？

　　其實這有很多原因，大體上可以是因為下列三點：

　　一、角色戲份嚴重不均。這個遊戲可以加入隊伍的非玩者角色高達十二人，但其中有個人劇情的有幾位？坦白說不多。角色設計得很有性格是一回事，這方面我覺得絕冬二是成功的，但角色沒有相關劇情，我認為就無法激發出角色特質。而且角色有劇情還不夠，這些劇情還要有意義。譬如說，葵拉一出門就會被以前的同學攻擊，但不能說是沒有劇情，但這算什麼？我們只知道葵拉到底過去多不得人緣，然而這樣的劇情對主線沒有意義，也不能幫我們更認識葵拉（就算沒有人來攻擊，葵拉是個怎樣的人我們還會不知道嗎），更不能改變葵拉那自以為是的個性。涅西卡也是一樣，但我一直沒有走完她的主線所以不確定，然而看這個傢伙一直對我有所隱瞞，還利用我去對付自己以前的敵人，我覺得這樣的設計實在很難讓人更喜歡她，即使事實上她是個不錯的人。總之，這樣雖然不能說沒有角色劇情，但我覺得和沒有差不多。

　　更不要說根本就沒有角色劇情的傢伙了，對，我就是說那個卡沙維。不要說他好歹是羅曼史對象，拜託，跟他的羅曼史根本是場惡夢。你們看看這個編劇是怎麼分配劇情的？卡沙維沒劇情，好好好，就讓他當羅曼史主角好了。葛羅布納沒劇情，那就給他成為讓刀刃魔像加入的關鍵。他就沒劇情了嗎？不，他是所有人中唯一會在珊德拉死後哀悼她的人。但是拜託！這是每個在隊伍中曾與珊德拉旅行的人都該講的好不好！結果竟然只有他在事後表示難過？更何況我第一次玩根本沒帶他，這小子跟珊德拉根本就不熟。但你知道，編劇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問題，所以他安排葛羅布納跟珊德拉熟一點，無論是進行戰鬥裁判前或是在跟珊德拉說話時他會插嘴。但這樣的安排讓人滿意嗎？我覺得不。

　　事實上，角色劇情發展完整的應該只有凱爾格和珊德拉兩人。但相形之下，其他人有很大的機率「慘然失色」。

　　二、好感制與最後的背叛劇情。我要先譴責背叛情節，因為無論你怎麼努力，山德和葵拉就是會背叛一人。而且背叛的理由都很蠢。這其實令人很無力，尤其是對某些想努力作到完美的玩家。這還罷了，但明明有背叛情節，編劇還故意讓角色間充滿對立。像是凱爾格和涅西卡、卡殺維和畢夏普、山德和葵拉、吉潔兒和阿蒙。這些對立角色往往很難兩面討好。你說好，那就不要兩面討好，在數量有限的隊伍中只帶一個好了，偏偏打最後魔王時又要強制全帶去，分明就是要那些被冷落的隊友背叛嘛！黑蓋流士還會譏笑說他注意到隊友中有些人只有最基本的裝備，廢話，我哪知道全部人都要帶去啊？

　　然後這個好感制也是一大障礙，原因是有些人，如果好感不足就無法讓他講出真心話。但這有兩個缺點，第一是好感度實在不好加，而且有時某些選項加了某人的好感度就會降另一個人的好感度，全破一次能提升好感度的人不多。第二就是，本來角色就已經沒什麼劇情了，現在還要好感度高才會開始講真心話？我又沒有特別喜歡你，除了求知之外實在沒有什麼誘因讓我想要提高你的好感讓你講真心話，於是對角色的描寫就更單薄了，因為如果不提高好感度就什麼都看不到。

　　我可以理解編劇是想要讓隊友在旅程中慢慢變親密，但是因為好感度實在是有點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翻譯問題，我覺得能提高好感度的選項不好猜，有些我以為能提升的不能提升，有些我選了也搞不懂為什麼提升。而且只用對話來提升好感度，我覺得並不真切，再怎麼說，那些一直在隊伍中的隊友，好感應該比不在隊伍中的人來得高才對。

　　三、角色路線極其偷懶。所有的角色到了後期，對話都還會保留前期的情報。天啊！這會不會太誇張！明明黑湖區已經開放了，黑蓋流士已經掛點了，山德的對話中還保留這種過期的資訊。艾蘭尼也不會針對教團毀滅而說什麼，這樣的反應未免太不正常。

　　事實上，我認為絕冬二的角色是有個性的，但結果證明，角色光有個性沒有用，如果不能在劇情進展中發展，對角色的印象不會更新，也就會慢慢被遺忘。好比說葵拉，一開始與凱爾格、涅西卡鬥嘴何等精彩？但後來就完全忘掉她了。卡沙維作為聖騎士，卻對絕冬城失去信心，而以自己的方式保護人民，以遊擊作戰攻擊獸人，反而得到獸人給予畏懼的稱號。這樣的出場後來有派上用場嗎？沒有。山德初出場時以諷刺精準的言詞吸引了我們的目光，但審判過後就沒有發揮的餘地。其實這樣的角色太多了，這點真的是很可惜。因為它本來可能超過柏德二。為什麼呢？因為它有著柏德二所沒有的優勢：劇情。

　　怎麼說呢？雖然柏德二的角色描寫很豐富，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和主線劇情幾乎全無關係，隊友也幾乎沒有對主線發展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評論。但是在絕冬二中，至少有幾個事件是隊友會表態，並有劇情意義的。像是審判，從前半段搜集証據時山德獨特的精明，和法庭上的建議，還有珊德拉在法庭上展現的率直，還有戰鬥審判前與隊友的談話等等，都可以感到隊友對主角的關心，並有受到支持的感動。或是在最後，那些好感度高的隊友會特別聲明站在主角這邊。

　　這樣的表態可以讓隊友表現其價值觀，而且因為與主線結合，所以其表現對主角（玩者）來說更有意義。更不要說那些被強制綁在隊伍中的角色，因為確定在主線所以很好發揮。在進行儀式和和重鑄銀劍時，吉潔兒對敵人挑釁的言語都義正辭嚴地以漂亮的話反擊回去，並表現得相當睿智。

　　而且比起柏德二，因為三維化的關係，所以人物表情可以表現出來，讓人物的呈現比柏德豐富許多。譬如說，在畢夏普要加入隊伍時，他本來不願意幫主角，但鄧肯卻看著他不說話，然後畢夏普就說：「是嗎？你覺得是我欠你的。」這個「瞪著他」的表情，只三維才表現得出來的，二維的就只能用括號來說明，但氣氛卻比較不足。另外像是在審判時，如果跟山德說「我很高興由你來代表我」，山德就會露出一個很可愛的表情，彷彿沒有想到會受到感謝一樣：「嗯？呃……不過你不用謝謝我，真的。我只是很樂意教訓一下陸斯坎的狗，或是看到托莉歐掉了她的頭。」

　　像這些表情的表現，就是柏德系列作不到的。

　　除了劇情和角色，我覺得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它的畫面表現。這次的表現真是太精細了！而且許多畫面都有柔邊，光影效果也處理得非常好。請看下面幾張：

　　如何？是不是十分漂亮呢？這些柔邊效果可是遊戲的確實表現，不是我後製處理的喔。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製作者對於集中的衝擊波下了一番工夫，衝擊波的範圍中影像也會隨著衝擊波一起模糊扭曲，並不是單單只貼一張圖在哪裡而已。

　　不過，雖然大體上評價不錯，但有個缺點我一定要說，就是存檔太大了。我存存存了一百多個檔後，很疑惑為何沒有空間了，結果一看發現存檔竟然已經佔了 6GB，比遊戲本身還大！！這真的是太離譜了。最後我就只有三個檔輪流存，到我覺得重要的部分再另存一個，即使如此，存檔還是佔了 1GB 左右。在這方面，這實在是個惡夢般的遊戲。

　　最後來閒聊一下，為何我覺得跟卡沙維的羅曼史是場惡夢。原因很簡單，沒有理由、沒有感覺，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愛情。看看柏德二怎麼處理羅曼史，真是高下立分。在柏德中，有隨時間進展自動進行聊天的機制，這點對羅曼史發展非常有效，但絕冬二沒有，變成根本沒有互動。

　　而且為什麼答應了卡沙維就一定要上床！？而且選項都這麼不含蓄！主角真的是女生嗎！？相較之下，我第一次玩的男性角色跟艾蘭尼就還可以接受，尤其是主角跟艾蘭尼發生關係後，我才問到艾蘭尼的最後一個需要好感的問題，這才知道艾蘭尼是在試練中看著主角長大，對主角的心靈極為瞭解，只是過去基於立場不能說明，還提到她在西港毀滅時落下了一個世紀未曾流下的眼淚。我覺得相較之下，這是比較可以接受的，因為即使主角沒有跟艾蘭尼同生共死，她還是有愛上主角的理由。

　　但卡沙維呢？沒有。雖然知道告白的時間點，但聽他告白還是有點好笑，所以我覺得這是個惡夢。

　　另外，隊友中我最喜歡的角色是山德，因為他精準的碎碎唸和抱怨真是太棒了！光看文字無法形容，這完全是配音員表現出來的成果。如果不是配音，我大概不會這麼喜歡這個角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