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23

[政大創作茶會]戰鬥:故事之外

  蘭斯洛恢復成了男兒身,但他的危難尚未消失;他身為戰士的全副精神緊繃著,只為了應付前面這個敵人。這將是他一生中最有必要用盡全力的戰鬥,因為只要一個大意就會喪失尊嚴。

  桂妮薇在空中揮著翅膀,雙眼發出紅光,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像是人類了,而是某種更純粹的生物。「既然你恢復了男兒身,」她的聲音既像是勸說又像是威嚇:「那麼我就特別恩准你跟我的亞瑟在一起。」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蘭斯洛邊說邊退。

  「你沒有拒絕的權力。」

  「我不要啊啊啊──」蘭斯洛用雜凱的語氣發出了男人的吶喊。

  這就是戰鬥的理由。

  蘭斯洛射出一箭,那隻箭直直地朝桂妮薇發紅的眼睛射去。雖然不想傷害對方,但事關尊嚴,蘭斯洛也不得不一開始就下重手。然而桂妮薇不過是瞪了那隻箭一眼,那隻箭便硬生生地被吹飛出去。

  但第二枝箭竟已近在眼前!原來桂妮薇並沒有注意到,其實一開始蘭斯洛就射了兩隻箭,只是第二隻箭的軌跡完全與第一隻箭重疊,因此難以察覺罷了。已經太近了,桂妮薇已經來不及再用法術將它震開,也來不及閃,只見她朱唇微張,竟硬生生地將箭咬住,並側頭卸掉一部分的勁道。

  雖然沒中,但桂妮薇卻停滯了一下,蘭斯洛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他搭弓連射,一口氣朝桂妮薇射出了六箭。只見桂妮薇的視線回到了他身上,雙眼紅光暴增,一股風暴以她為中心激射而出。蘭斯洛不得不遮住雙眼,因為這剎那間飛沙走石,遮蔽了他的視線。

  忽然,戰士的直覺要他逃開。

  他才剛動,便看到可見範圍中出現了好幾條鐵鍊般的東西向他襲來,強烈的勁風突破了部分的煙塵,重重砸在他身邊。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如果被這東西直接命中會怎麼樣。他開始奔跑。

  怎麼辦?在這麼大的勁風中,箭是射不過去的。而浮在空中的桂妮薇也是劍長莫及。只聽「磅啷」一聲,身後的石塊被打碎了,他甚至能感覺到碎片猛烈地彈到他鎧甲上造成的撞擊感。他瞭解到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就在此時,那鐵鍊般的東西竟然已經趕在他之前了,他不得不奮力一跳,跨過那條鐵鍊。

  一陣劇痛。

  蘭斯洛忍著不發出聲音,原來他在空中被擊中了,鐵鍊射進了他左邊小腿,直接突破鎧甲穿到另一邊。他落到地上,正想要拔劍將鐵鍊斬斷,但鐵鍊卻迅速收回,將他拉到那漫天鋪地的沙塵之中。

  完了嗎?蘭斯洛心想。不,還沒有!可能這鐵鍊能感應到是否擊中目標吧,擊中目標的就會優先回收。現在旁邊還有其他鐵鍊沒有收回來呢!他伸出手抓住旁邊的鐵鍊。啊!該死,他的小腿因為拉扯而劇痛,但他立刻用手上削鐵如泥的寶劍砍斷了鐵鍊。

  失去了拉扯的力量,他的重心回到了正常狀態,因此現在他只能單手抓著鐵鍊撐在空中。喔不,這條鐵鍊也開始動了,桂妮薇發現了。他不得不鬆手,幸好位置不高,所以光是掉下來並沒有多大傷害。

  但他不敢去看自己的左腿狀況,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血溫熱地注滿了他的鎧甲,並從穿孔涔涔流出。就算逃過了剛剛那一劫,他也不可能逃跑了。暴風仍猛烈地襲來,讓他升起絕望之感。桂妮薇的下一波攻擊不會等他太久。

  不,他忽然想到了。不是有著接近桂妮薇的好方法嗎?即使對方飄在空中,即使現在完全看不到她在哪裡,還是可以接近他的方法。

  蘭斯洛用劍將自己撐起來,調勻呼吸。

  「呼。」蘭斯洛發出雜凱的呼聲來幫自己打氣。如果撐過這一次的攻擊,他就有贏面。他緊緊地盯著煙霧,心想,來吧!桂妮薇!你就試看看吧!

  然後五、六條鐵鍊朝他的方向飛去。蘭斯洛緊緊地盯著每一條鐵鍊,判斷他們的落地點。很好,他知道只要些微的移動便可以閃過他們,然後最接近他的一條鐵鍊──他伸出左手──只聽「鐸」的一聲,鐵鍊穿了過去,他的左掌骨幾乎完全粉碎。

  蘭斯洛冷汗直流,但他的右半身已準備好了。鐵鍊開始回收,他迅速地被帶了過去,朝向桂妮薇的方向。

  來吧,桂妮薇──來吧,桂妮薇!來吧!桂妮薇啊啊啊!!

  然後他突破了沙霧,看到了紅眼天使,紅眼天使也驚訝地看著他。

  「去死吧啊啊啊啊啊──」蘭斯洛劍尖朝前,毫不留情地朝留著女性身形的天使刺去。

  然後「嗤」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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